艾叶

磕官配。学生党,可能会鸽

囚心3

        他只有通过那些东西,通过那些方式,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心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艾夜

        原来记忆这种东西是可以储藏的——这是那个家伙告诉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只是某些储藏方式要较为,嗯——“惊世骇俗”。这一点,我在刚进来,第一次隔着栏杆,看到他那间房整张墙壁都糊满了用鲜血绘制的图案时,差点没被吓到心脏骤停时,就深有体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讲真的,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凶杀现场。”我对他说,“话说,你每回都要用那么多血,真的不会死吗?”后者一边用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一把剪刀,一边头也不抬的回到:“哎呀,我不会死的啦,要死的话,好久以前就死了。”也是,这家伙的自愈能力堪称怪物——哦,不对,他本来就是个怪物。正常人怎么会上一秒手腕还不停地冒着血,下一秒伤口就自动愈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便不再揪着会不会有危险这个问题不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画的是个啥?”我眯着眼睛,想看的更清楚些——出于一个“朋友”的关怀,为了不让他每天的努力一到早上时就在狱卒的粉刷下付诸东流,我建议这个傻子在画画时,应该要画的再隐秘“亿”点点。就是这个建议对我的视力来说是个挑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木桶一样的东西是个啥,那上面咋还有三根毛?还有它旁边那个圆滚滚的东西,那是球吗?”我说。“嗯……”他用一只手抵住下巴,沉思片刻说,“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我刚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又放弃了——算了,肯定早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又一边“欣赏”其他那些勉强能看懂的壁画,比如说梅花与玫瑰,又比如说一个长辫子的小人儿,一边思索着还能和他聊点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起来,他们还真是心大,居然会给你利器。”我瞅了瞅他手里的剪刀,一边如此说。“谁知道呢……”他喃喃说,却把剪刀更用力地搂向了自个儿怀里。“放心好了,没人跟你抢。”我撇了撇嘴。谁不知道,这家伙把这些东西看的重,上次那新入狱的几个小伙在采石场干活时,想戏耍他,要抢他东西,结果这个一向好脾气的家伙一下把人全部锤翻——谁再说这家伙是个弱鸡,我跟谁急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东西大概跟他的过往有点联系。瞧着是挺普通的,也就一把剪刀,一封看不清字迹的信,一只梅花镖,一个小皮筋……他本人大概是不简单的,要狱卒每天为他如此劳心——包括但不限于粉刷墙壁,把东西一天天儿的分开给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说实话,我至今也没看懂狱卒这把东西分成两份,今天给他这一份,明天收回来,再发另一份的小孩过家家一般的迷惑性行为是什么意思——问也没用,他们自个儿也不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说不是呢……”他说。“哎呀,你说你现在画画算是在储藏你的记忆,那你以前留下的这些东西呢?也是你以前为自己储藏的记忆吧。”“谁说不是呢……谁说不是呢……”他继续喃喃自语,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忽起来,又轻轻唱起了那首歌,“当天一个眼神,实在是令我……令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谁说不是呢,谁说不是呢。最后的最后,他也只有通过那些东西,通过那些方式,才能勉强触摸到关于过去的一片衣角,才能得到片刻安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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